人在南洋,但岳父是郑信 第4章 路在何方
舍差司是大理寺、御史台、刑部等最高司法检查机构合体。
将臣吏司是主要的行政部门。
令使司除了有礼部的职责以外,主要作用类似唐末五代的枢密院,主要管军事。
令使司的首官叫做衙尉,目前阮氏的衙尉,正是张福岳。可见张褔峦父子权势到了何种地步。
但在今晚,天大的权势也保不住他了。
张福岳看着闯进来的鄚子布大惊失色,但又迅速冷静了下来,鄚子布之前懦弱的形象给了他极大的信心。
“鄚兄弟,何至于此啊!在顺化杀人可是死罪,你要是这样来的话,一旦传扬出去,为兄都保不住你的。”
“哼哼,呵呵!”鄚子布都被气笑了,还把他当以前那个憨傻子哄呢,他也不废话,抽刀上去就要解决张福岳,夜长梦多嘛。
张福岳这次才是慌了,他裹着床单站起来色厉内荏的大声喊道:
“鄚子布,你想干什么?我爹是张褔峦,胆敢伤我半根毫毛,叫你鄚家鸡犬不留!”
此时,外面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,显然陈光耀已经和赶来的张褔峦护卫展开了激战。
鄚子布担心陈光耀,也不再废话,大步欺身而上,手里钢刀直接捅了过去。
不过没想到张福岳虽然有些肥胖,但紧急关头他动作竟然非常敏捷,光着身子几个蹦跳,不但躲开了鄚子布的捅刺,还顺便跑到了窗口。
草!鄚子布低骂了一声,到底还是胜生在在红旗下的,对于直接杀人还是心里有点轻微抗拒,下手就没那么果断了。
但也就这么一瞬间,鄚子布迅速抛下了思想包袱,这个时候胡思乱想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,顿时他不再犹豫,再次猛追两步一刀劈过去。
张福岳情急之中拿手来挡,却不想鄚子布力气极大,钢刀迎面劈下,张福岳惨叫一声,四根手指应声而落。
鄚子布再一刀往他大腿捅去,张福岳大腿顿时飚出一股血箭动弹不得了。
“鄚爷,鄚爷爷,饶命,饶命啊!只要饶了在下一条狗命,你要什么都可以。
你不是喜欢阮氏媛吗?我发誓再也不跟他来往了,我还要去求父亲,给你们鄚家加官进爵。”
鄚子布冷哼一声,旧日愤恨涌上头来,“狗杂种,老子是上国贵胄,英雄子孙,用得着你这个安南猕猴给我家加官进爵!”
说完,鄚子布残忍的用刀尖敲破灯油,淋湿了张福岳满身,随后再次捅穿了他另一条大腿使其完全失去行动能力。
火折子吹响,火光一闪,一个凄厉惨叫的火人,就开始在地上来回翻滚了。
床上,阮氏媛已经吓得濒临崩溃,事情定然会被传扬出去,张福岳也死了,到时候死了爱子的张褔峦肯定不会放过她的。
陈光耀几个大步跃进了屋中,胸前有几道划痕,浅浅的出了一些血,无伤大碍,反而精神很是饱满。
“广南国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,连张福岳身边的护卫都是些花拳绣腿,三个人几乎没有我一合之将。”
鄚子布微微一怔,随后点了点头。
广南阮家的核心武力叫做正营兵,相当于明朝的京师御马监四卫营,清朝的京旗的健锐营、善扑营,都是精锐中的精锐。
其中护卫张福岳的都是万里挑一,比护卫阮主的都不遑多让,结果三个打陈光耀一个,竟然只能在陈光耀的衣服上留下些刀痕而已,可见内部腐朽到何种地步了。
难怪十几年后,阮惠的西山起义军能将广南阮家吊起来打。
地上的火人张福岳的哀嚎声逐渐变小,烧猪肉一般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,再过一会,周围邻居肯定就要被惊动了。
陈光耀见鄚子布没有上前,害怕这位大佬又起了舔狗心思,当即不再废话,抢在鄚子布之前,手持双刀上前欲将阮氏媛砍杀,嘴里还恶狠狠的骂道:
“贱婢,我阿兄乃是河仙公子,汉家贵胄,你狗眼不识真人,辱我太甚,今日饶不得你了!”
阮氏媛惊恐的看着鄚子布,只见原本舔狗眼中没有了半点温情,反而有中戏谑的狠辣。
继而想到就算是鄚子布饶了她,但张福岳惨死,自己的丑事也会传扬出去,根本就没了活路。
要说这女人就是比男人狠呢,阮氏媛癫狂的大笑一声,指着鄚子布和陈光耀尖声叫道:
“汉家贵胄?啊哈哈哈!你们两个颠佬还以为汉人是以往的天朝上民呢?biqubao.com
省省吧,你们不过是亡了国的丧家之犬,你们哪还有国,京师龙椅上坐着的是旗人的皇帝,不是你们的皇帝,不是我阮家收留你们,你们连个窝都没有!”
“丢你老母!”鄚子布一听,只觉得脑子都快炸了,血冲瞳孔的他一个飞步就跨了过去。
陈光耀也红了眼,两人对着这个绿茶婊一顿乱砍,血肉横飞,直到连床上的薄被都砍成了一条一条的。
。。。。
寅正,凌晨四点。
鄚子布与陈光耀换上了一声黑色劲装,连腰刀这样的长兵器都不敢带,只随身带了两把匕首,就开始往顺化城南跑去。
顺化城虽然是阮氏之都,但城池并不大,也不是中国那种砖石大城,而是由黄土夯成的低矮城墙,且由于气候湿热,多有垮塌,有些地方已经低矮的人都能跨过了。
额,不能跨过也没关系,因为为了省掉阮朝多如牛毛的各种进城税,顺化城起码有几十条地道或者狗洞。
鄚子布之前是在阮主面前警跸的侍卫,但陈光耀则是负责府城防卫的小军官,因此极为熟悉这个情况。
他领着鄚子布两人从一处狗洞钻出了顺化城时,城内才开始骚动起来,显然张福岳和阮氏媛被杀刚被人发现。
两人顺着小道往南就是一顿狂奔,中途还用身上上好的麻布黑衣换了几套农夫旧衣。
一路狂奔数十里之后,就看见阮氏的快马在大路上狂奔,不用说,这大概率就是去各路关卡发海捕文书去了。
两人没想到张褔峦的反应这么快,此时,往哪里去就成了一个大难题。
陈光耀武力值足够,人也勇敢果决,但是你让他出主意,那就不行了。
至于鄚子布嘛,以前他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明白,陈光耀也不准让这位大佬动脑子了,那还不如自己思考呢,所以他蹲在一个山坳水潭边,尽力开动脑筋开始了冥思苦想。
不过嘛,以前的鄚子布不行,但结合了穿越者周子布的脑子之后,明显是可以规划出一条路来的。
“阿耀,咱们去找洪阿汉,让他送我们去会安!”
“洪阿汉是潮佬,一向跟咱们不是很对付,他会干吗?”陈光耀皱着眉头问道。
“会,你放心吧,我有办法让他干。”鄚子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此时是1763年,乾隆二十八年,距离发生南洋华侨史上最轰动的大事,暨来自潮州的移民二代郑信成为拯救泰民族英雄,继而成为泰国历史上最伟大大帝,还有大约三年多的时间。
而鄚子布现在杀了形同阮氏广南国董卓张褔峦的儿子张福岳,不说顺化距离河仙还有一千七八百里很难回去,就是回去了,一旦被广南人侦之,处境就会立刻很危险。
鄚子布不回去,鄚天赐或许尚可抵抗张褔峦的责难。
但要是鄚子布回去了,鄚天赐还会不会为了一个妾生子顶住可能社稷倾覆的压力,那就不知道了。
千万不要高估亲情在政治家心中的地位。
而且就算回了河仙,鄚子布回想了一下,自己也应该很难有作为。
河仙鄚家是家族式的半独立小国,内里还夹杂了陈、林、黄等家族势力,鄚子布上面还有四个哥哥,怎么看都很难有出头之日。
相反在暹罗,马上就要发生郑信复国称王的大事,机会远比河仙多,暹罗也不惧怕广南阮氏,完全可以作为靠山。
所以回家,还不如去暹罗,去投靠郑信,顺便看看能不能避免这位吞武里大帝晚年的悲剧命运。
而身在会安稍北边的大海盗洪阿汉,老家潮州潮安,与郑信的祖籍潮州澄海紧邻,据说两家祖屋就隔了一条小溪,双方关系非常亲近。
郑信远在暹罗,获取大清和安南北郑南阮的情报,几乎都是通过洪家这一条线。
所以鄚子布才决定去洪阿汉那里一试。
三月,初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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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请下载爱阅小说app,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网站即将关闭,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下载爱阅小说app,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。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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